88年我租二婶家的屋开小卖部，看她带孩子太辛苦：10年后我娶了她

■作者：看俺老孙 ■素材：陈建业

（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，素材有原型，但情节有所演绎，请勿对号入座！）

每当回想起1988年的那个春天，我就会想起我们浙江嘉兴下面的那个小村子——杨柳村。那时候的杨柳村，和其他农村一样，到处都是泥巴路，雨天一脚踩下去，鞋子就会被黏住，拔都拔不出来。

我叫陈建业，是杨柳村的一个庄稼汉。说起来，我也算是个倒霉鬼。1988年春天，我在县城的五金厂干了三年的工人，结果厂子说改制就改制，一句话就把我们这些农村来的工人给辞退了。拿着厂里给的那点补偿金，我心里那个憋屈啊，整天躲在家里喝酒。

我妈看不下去了，一个大耳刮子就抽了过来：“你个败家玩意儿，天天在家里喝闷酒，你是想把自己喝成个‘烂泥扶不上墙’的废物吗？”

我揉着被打得发红的脸，嘟囔道：“那我能咋办？现在到处都在裁员，我这个初中毕业的文凭，人家谁要啊？”

“谁说没出路？”我妈双手叉腰，那架势活像村头王婶骂街，“你二婶家那个门面房不是空着吗？你去租下来开个小卖部，做点小生意也好过在家里当废物啊！”

一听这话，我顿时来了精神。我二婶孙秀芬家的那间门面房确实是个好位置，就在村口，离学校近，来往的人也多。不过说起二婶，倒是让人有些唏嘘。

二婶的丈夫，也就是我二叔王德明，两年前在外地工地干活时出了意外。这一走，就给二婶和她儿子小虎留下了一屁股债。这两年，二婶一个人带着八岁的小虎，种田、养猪、做零工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

“去问问你二婶，租金好商量。”我妈又补了一句，“你二婶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。”

就这样，我揣着厂里赔的那点钱，来到了二婶家。二婶家的房子是村里最早盖的砖瓦房，门面朝着村口的大路，不过这两年也显得有些破旧了。

刚到门口，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吵闹声。

“小虎，你这作业写得什么玩意儿？这字比你家的公鸡刨的坑还难看！”二婶的声音有些严厉。

“妈，我不想写了！我要去找爸爸！”小虎的哭声传来。

“你爸他。。。。。。”二婶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。

我在门口咳嗽了一声，里面立刻安静了。过了一会儿，二婶从里屋走了出来。虽然才三十四岁，但两年的操劳已经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。不过，即便是朴素的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住她保养得当的身材。

“建业来啦？”二婶擦了擦手上的水渍，“快进来坐。”

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：“二婶，我是来问问，你家这个门面房能租给我不？我想开个小卖部。”

听到这话，二婶愣了一下，随即笑道：“开小卖部好啊！不过这房子破得很，你确定要租？”

“二婶，房子破不要紧，我自己来收拾。”我赶紧说道，“就是租金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租金好说。”二婶打断我的话，“一个月五十块钱，你要是嫌贵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不贵不贵！”我连忙说道。要知道，村口这么好的位置，五十块钱的租金简直就是白菜价。

就这样，我租下了二婶家的门面房。接下来的半个月，我一边筹备开店的货物，一边收拾房子。这房子确实有些年头了，墙皮都掉了不少，地面也有些不平整。我从早忙到晚，累得腰酸背痛，但看着房子一天天变得整洁，心里还挺高兴的。

有一天，我正在刷墙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“噗嗤”一声。转头一看，是小虎在偷笑。

“笑什么笑？”我放下刷子，“有这么好笑吗？”

小虎指着我说：“建业叔，你头发上、脸上都是白灰，像个大花猫！”

我摸了摸脸，果然沾了不少白灰。我假装生气地说：“你再笑，我就把你也变成花猫！”说着，我举起沾满白灰的手，作势要去抹他。

小虎“哇”的一声跑开了，但跑了没两步又回来了，怯生生地问：“建业叔，我能帮你干活吗？”

我心里一暖，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。我说：“行啊，你去帮我擦擦柜台。”

从那天起，小虎放学后就总爱往这边跑，帮着干点力所能及的活。有时候干累了，就坐在门槛上，跟我说说学校里的事。

一天傍晚，我正在擦玻璃，二婶突然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进来。

“建业，吃点面条垫垫肚子。”二婶把面条放在柜台上，“我看你忙了一天，都没吃东西。”

我有些不好意思：“二婶，你太客气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有什么客气的，都是自家人。”二婶笑着说，“你看你把房子收拾得这么好，租金反倒让我过意不去了。”

我赶紧说道：“二婶，这租金已经很便宜了。再说了，你一个人带小虎也不容易。。。。。。”

话没说完，我就后悔了。一提到这个，二婶的眼圈就红了。她转过身，假装整理货架，但我还是看见她偷偷抹了抹眼泪。

这时，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。原来是村里几个爱说闲话的老太太在门口指指点点。

“哎呀，你们看，这寡妇往建业那儿送吃的呢！”

“可不是嘛，我看她是想往建业身上靠呢！”

“这女人啊，就是不安分。。。。。。”

二婶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，我气得想冲出去理论，但二婶拉住了我。

“别理她们。”二婶勉强笑了笑，“我先回去了，你记得把面条吃了。”

看着二婶落寞的背影，我心里一阵难受。这些年，她不知道受了多少闲言碎语。可她从来不跟人吵，只是默默地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。

五月初，我的小卖部终于开张了。开业那天，我特意去镇上买了一箱冰棍，说是要请村里的孩子们吃。其实就是想让小虎高兴高兴。

果然，小虎带着他的小伙伴们来了，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冰柜。我笑着说：“去吧，每人一支，今天免费！”

孩子们欢呼着一哄而散，但小虎却没动。我问他：“你怎么不去？”

小虎低着头说：“建业叔，我妈说不能白拿你的东西。”

我摸了摸他的头：“你妈说得对，但今天是开业第一天，就破个例。去吧，想吃什么自己拿。”

小虎这才高兴地去挑选冰棍。看着他开心的样子，我心里暖暖的。这孩子，和他爸一样懂事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我的小卖部生意还不错。除了日常用品，我还进了一些学习用品，专门给附近学校的学生准备的。小虎放学后经常在我这里写作业，我看他写得认真，就顺便教他做题。

有一次，我正在教小虎做数学题，二婶突然来了。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，眼圈有点红。

“二婶，你咋了？”我问道。

二婶摇摇头：“没事，就是看着小虎这样，想起他爸了。”说着，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，“这是我包的粽子，你尝尝。”

我打开一看，是新鲜的艾草粽子，还冒着热气。咬了一口，满嘴都是糯米的香甜。二婶的手艺是真不错，这粽子咸淡适中，艾草的清香和糯米的软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。

“好吃！”我由衷地说。

二婶笑了：“喜欢吃我以后多包些给你。”

“别别别。”我连忙摆手，“二婶，你整天忙农活已经够累的了，哪还有时间。。。。。。”

话没说完，就听见村口传来一阵吵闹声。原来是王寡妇家的儿子在欺负小虎。那孩子比小虎大两岁，仗着人高马大，把小虎按在地上。

“你爸都死了，你还这么嚣张！”那孩子恶狠狠地说。

小虎一听这话，眼泪都出来了：“你胡说！我爸没死，他只是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！”

二婶听到这话，腿一软，差点摔倒。我赶紧扶住她，然后冲出去把那个欺负小虎的孩子提溜起来。

“你再敢欺负小虎试试？”我瞪着他。

那孩子被我吓得哇哇大哭：“我妈说的，他爸出事死了，他妈就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滚！”我吼了一声，那孩子屁滚尿流地跑了。

我转身一看，二婶已经把小虎抱在怀里，母子俩抱头痛哭。小虎一边哭一边说：“妈，爸是不是真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
二婶紧紧抱着儿子：“小虎，对不起，妈妈骗了你。你爸他。。。。。。他已经去天堂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
那天晚上，我请二婶和小虎在我这里吃饭。我特意去镇上买了一条鱼，炖了个汤。小虎不爱说话，一个人闷头扒饭。二婶劝他：“小虎，多吃点鱼，补脑子。”

小虎突然放下碗，问：“妈，爸是不是因为要赚钱给我读书才去工地的？”

二婶愣住了，眼泪又下来了。我赶紧打圆场：“小虎，你爸是个好爸爸，他希望你能好好读书，将来有出息。你要是现在不好好学习，岂不是辜负了你爸的期望？”

小虎擦了擦眼泪：“建业叔，你放心，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！”

从那天起，小虎变得更加懂事了。他不仅认真学习，放学后还主动帮我整理货架、打扫卫生。我看在眼里，疼在心里。这孩子，成熟得太早了。

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，转眼就到了秋天。这天早上，我刚把店门打开，就看见二婶急匆匆地跑来。

“建业，你能不能借我两千块钱？”二婶上来就说。

我一愣：“二婶，你要钱干啥？”

二婶咬着嘴唇：“小虎发烧了，我带他去医院看病。医生说要住院，要交住院费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别说了。”我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钱，“你先拿去用，什么时候还都行。”

二婶接过钱，眼泪都下来了：“建业，这么多年，要不是你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。。。。。”

我有些不自在：“二婶，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。再说了，要不是你把门面租给我，我现在还在家里喝闷酒呢！”

二婶破涕为笑：“你呀，就会贫嘴。”

小虎住院那几天，我每天都去看他。有一次，我去的时候，正好碰到护士在给小虎打针。小虎怕疼，一个劲儿地往二婶怀里躲。

“小虎，你不是说要做个男子汉吗？”我笑着说，“打个针怕什么？来，我给你讲个故事。。。。。。”

就这样，一边说故事一边给小虎打针，小虎居然忘记了疼。护士笑着说：“小伙子，你当爸爸一定很称职。”

这话把我和二婶都说愣了。我偷偷看了二婶一眼，发现她的脸有点红。

小虎很快就出院了，但这件事却让我开始胡思乱想。说实话，这些年来，我对二婶的感情早就变了。只是，我不敢说。倒不是怕别人说闲话，而是怕破坏了这份情谊。

况且，二婶比我大八岁，还带着个孩子。我自己现在开个小卖部，也没什么出息。我有什么资格去想这些呢？

可是，人心是肉长的。特别是看到二婶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苦难，我就忍不住想去保护她。看到她为了还债省吃俭用，我就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。看到她被人说闲话，我就恨不得把那些人的嘴巴都堵上。

这天晚上，我正在算账，听见外面有人吵架。

“你这个寡妇，整天往建业那儿跑，安的什么心？”是王寡妇尖锐的声音。

“我去哪里，找谁，还轮不到你管！”是二婶的声音。

“哼，你说你一个寡妇，带着拖油瓶，谁会要你？你是不是对建业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啪！”一声清脆的耳光声。

我冲出去一看，二婶正和王寡妇扭打在一起。我赶紧把她们分开，王寡妇捂着脸跑了，临走还不忘骂骂咧咧。

二婶站在那里，浑身发抖。我想安慰她，但她推开我就跑了。

那天晚上，我在店里坐到很晚。突然，听见有人敲门。我打开门一看，是小虎。

“建业叔，你能不能去我家一趟？我妈。。。。。。”小虎急得直掉眼泪。

我二话不说就跟着小虎去了他家。推开门，就看见二婶坐在地上，面前放着一瓶农药。

“二婶！”我吓得魂都快飞了，一把抢过农药瓶子。

“建业，你别管我。。。。。。”二婶哭着说，“我活着也是给小虎丢人，还不如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你胡说什么！”我打断她的话，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小虎怎么办？你对得起小虎吗？”

二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：“可是，我真的撑不下去了！你知道吗，德明走的时候，欠了一屁股债。这两年，我省吃俭用，一点一点还，好不容易还完了一大半。可是前几天，又有人找上门来，说德明还欠他们五千块钱。。。。。。”

我一听就火了：“二婶，你别被人骗了！这摆明是有人想讹你！”

“我也知道可能是骗子，可是。。。。。。”二婶擦了擦眼泪，“他们说如果不还钱，就要告到法院去。我一个妇道人家，哪见过这种场面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二婶，你别怕。”我握住她的手，“有我在，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！”

这时，小虎突然抱住二婶：“妈，你别哭了。等我长大了，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！”

看着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子，我心里一阵酸楚。这时候，我才发现我握着二婶的手还没放开。二婶也发现了，赶紧把手抽了回去，脸一下子就红了。

第二天，我找到村里的老支书问这件事。老支书一听就明白了：“这事我知道，是镇上开运输公司的老刘搞的鬼。他看秀芬一个寡妇好欺负，就想讹她的钱。你别急，我去找老刘说说。”

果然，没过两天，那伙人就再也没来找二婶的麻烦。

这件事之后，我和二婶的关系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。以前二婶来我店里，我们有说有笑的。现在反倒变得有些拘谨，说话都不太自在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转眼就到了年底。这一年，我的小卖部挣了不少钱。我琢磨着要不要去镇上开个更大的店，但又舍不得离开这里。

腊月二十三，是小年。按照习俗，这天要祭灶王爷。我特意买了一些糖果点心，想送给小虎。

到了二婶家，却发现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。进去一看，是镇上卖布料的老张。

“秀芬啊，你看我这批布料多好，要不要进一些？”老张笑眯眯地说，“你要是没钱，我可以先赊给你。”

二婶有些动心：“这布料确实不错，要是能做件新衣服给小虎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别信他！”我冷冷地说，“这老张最爱耍花样，他赊给你的布料，最后要你还双倍的钱！”

老张被我说破了心事，讪讪地走了。二婶叹了口气：“建业，谢谢你。要不是你，我都不知道被骗多少次了。”

我看着二婶憔悴的脸，心里一阵疼：“二婶，你放心，有我在，没人能欺负你！”

二婶眼圈一红：“建业，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。你是个好人，应该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，而不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二婶！”我打断她的话，“你别这么说。这些年，要不是你，我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。。。。。。”

话没说完，外面传来小虎的声音：“妈，建业叔，你们在说什么呢？”

我和二婶都有些尴尬，赶紧岔开话题。我把糖果点心给了小虎，看着他开心的样子，心里也跟着高兴。

那天晚上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我在想，我到底该不该跟二婶表明心意？要是她拒绝了，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。可要是不说，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？

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，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。

我打开门一看，是小虎。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：“建业叔，我妈。。。。。。我妈晕倒了！”

我二话不说，背起二婶就往镇医院跑。一路上，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。二婶，你可千万别有事啊！

到了医院，医生说是劳累过度，又有些贫血。我守在病房外面，看着护士进进出出，心急如焚。

天快亮的时候，二婶终于醒了。看到我和小虎守在床边，她眼泪又下来了：“对不起，让你们担心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
我拉着她的手：“二婶，你别说了。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可怎么办？”

二婶愣住了，小虎也愣住了。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，脸一下子红了。

“那个。。。。。。我的意思是。。。。。。”我支支吾吾地想解释。

这时，小虎突然说：“建业叔，你是不是喜欢我妈？”

我和二婶都愣住了。小虎认真地说：“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。建业叔，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妈，就别藏着掖着了。我妈这些年太苦了，我希望她能幸福。”

二婶眼泪又下来了：“小虎，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，鼓起勇气说：“二婶，我知道我比你小，也没什么出息。但是这些年，看着你一个人吃苦，我心里特别难受。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你傻啊！”二婶突然说，“我都等了这么多年，你才说这些。。。。。。”

我一下子愣住了：“二婶，你的意思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就离不开你了。”二婶低着头说，“可是我比你大这么多，还带着个孩子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妈，你别婆婆妈妈的了！”小虎插嘴道，“建业叔这么好的人，你要是再犹豫，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！”

病房里顿时响起了欢声笑语。

1998年春节，我和二婶结婚了。小虎特意写了一副对联贴在门上：

上联：一家和睦同欢乐

下联：三口团圆共此时

横批：幸福美满

婚礼很简单，但我们都很开心。村里人虽然还是议论纷纷，但我们已经不在乎了。

十年后的今天，我和二婶开了一间小超市。小虎也考上了大学，学的是建筑设计。每次放假回来，他都会帮我们收拾货架、整理商品，就像小时候一样。

有时候，我会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傍晚，想起二婶端着面条来看我的样子。那时候的我，怎么也想不到，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。

人生就是这样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转角，会遇到什么样的惊喜。就像我和二婶的故事，虽然开始得有些艰难，但最后的结局，却是我们都没想到的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