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面世界68

涡老师媳妇说：商量了，这个事得慢慢的和娘，苦芹商量，不能一下子做决定啊。

他爹说：是类，我也打听了几个部门，没说可以，也没说不可以，反正手续肯定很麻烦，不是一天两天搞明白的，这样就不要急了，我过两天回去，你们慢慢商量，咱们写信联系，打国际长途电话是非常贵的，有急事就发电报。

涡老师两口子心里松了一口气，这种大事他俩商量一路也不知道怎么办，现在他爹说时间不急了，就慢慢再想办法吧。

又过两天他爹要走了，只拿一个箱子，另一个空箱子留在家里了，先在家里告别，又去村长家告别，他娘也不出门送，在院子里喝茶。涡老师和媳妇带着两个闺女还有小三一起去县城车站送他。他爹还是穿着布鞋，十几天来裤子衣服穿旧了，花白胡子也长了，越来越有农民的味道了。快到车站了，突然想起来应该去拍一张全家照，现在也来不及喊他娘和苦芹了，他们几个去百货商场门口的照相馆，他爹让涡老师穿他的西装，一起拍了一张合影，又给小三单独拍了一张，照片得几天才能取，他爹安排他取了照片立即寄给他。

在站台上他爹对涡老师说：现在天也热了，这身西装是我来时刚做的，就留下给你穿吧，我带着也不方便，布鞋我穿走，留个纪念。涡老师接了西装，送他爹上火车了，这次在车站几乎没有人围观他爹了，几个人挥手告别。

涡老师爹这次回来对他家的影响很大，刚开始大家听说他爹在台湾也就是个兵痞子，是个穷光蛋，现在老了没人要了，准备回来等着死了；等到回来的时候，流言又反转了，大家看他穿的很光鲜，带的是高级糖果，过滤嘴香烟，还给家人送金戒指，金表，都传说他是台湾的大富翁，钱多的很，给了涡老师很多钱，以后他死了，涡老师还去台湾继承大笔遗产呢。此后，连李校长都对涡老师很客气了。

所以涡老师从不戴那只手表，也不穿那身西装，就怕人家问他钱的事，解释不清。

苦芹让涡老师写了一封信寄到山东，问家里啥情况，她二姐找到没有？过了半月收到回信，说家里一切挺好，就是二姐还没有找到，她二姐夫去工厂问了，人家说春节前就结清工资放假了，不知道人去哪了。她二姐夫找了半多月，没有消息就回来了，家里还有两岁的孩子呢。

到了七月份小学升初中考试，铁蛋、缸子、砖头，石头还是没有一个考上的。他们也无所谓，早就不想上学了，想出去打工。 家里还是不同意，都听说外面乱的很，没有亲戚带着，谁也不让出去。他们拜把子十一个，就练练武，洗洗澡，逮逮鱼，偷点东西喝点酒，混日子过。

八月份的一天，都传说县北发生一个大案子，一家6口人被杀了，大家都跑过去看，铁蛋他们也约好了去看看热闹。 他们没有那么多洋车子骑，几个人就步行去，顺着河堤往北走，走了十几里路，果然看见人头越来越多，有来的有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