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80年提干,回家探亲才知继母已经病逝,我跪在她的墓前遗憾终生
发布时间:2024-08-25 19:09 浏览量:27
【李咏娃投稿,伊河生活整理】
1980年提干后,我探亲回到家乡,却没见到继母的影子,一问才知道继母在半年前就已病逝,跪在继母坟前,我十分悔恨。
小孩没娘,说来话长,说起自己的童年经历,我有太多的无奈和感慨。
在我6岁时,母亲被一场生病夺走了生命,那时我太小,不懂得生老病死,只是母亲死后,觉得给自己做饭、做衣服的人没了,每天喊自己回家吃饭的人没了,我感到了从没有过的自由和轻松,由于我还有一个哥,一个姐,吃的饭是奶奶和大姐他们做的,衣服则是拾哥哥小了的旧衣服穿。
在我10岁那年,一个带个小女孩的女人来到我们家,父亲说,这是你王姨,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。
那个时候,我已经知道自己的母亲死是什么意思,几年来,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,看到村里的小伙伴们,他们都有母亲,唯独我没了妈,心里越来越孤单,我渐渐理解到失去母亲,对自己意味着什么。
对于这个后来到我们家的女人,父亲说让我们喊妈,哥哥、姐姐他们大我几岁,比我懂事多,当时,他们大大方方地喊那个女人“姨”,可我从来没喊过,后来,这个女人对就对我们说,咏娃还小,不急,以后再说吧,而我,那个时候没吭一声。
记得一年的春节前,王姨费了半个月的功夫,纳鞋底,做鞋帮,在织布机上纺线,辛辛苦苦给我做了一双棉鞋,他给我做了一双鞋,给自己带过来的闺女玉芬则什么也没有。当时因为缺这少那,再说时间紧,不可能同时做两对。
为此,玉芬还在王姨面前哭了许久。玉芬比我小两岁,看到自己的母亲对我这么偏心眼,嘴噘得老高,甚至还嘀咕,咏娃也不是你亲生的……
但是,父亲看不下去了,就问王姨,咋不给玉芬也做一双哩,王姨却说,芬是个女娃,穿鞋省,咏娃是男孩子,整天爬高上低的,费鞋,等以后有时间了再给玉芬做。
然而,那时的我不知好歹,总爱和王姨做对,王姨白天忙家务事,晚上才有时间做鞋,她耗费了半个月时间给我做的鞋子,亲手送给了我,我却把鞋子扔到床下面,我就是不穿,当时姐姐曾问我,王姨给你做的新鞋,你为啥不穿,我说,我就是不爱穿她做的鞋。
为了气她,我还故意穿着以前那双前面张着嘴的破旧鞋,故意在家里晃来晃去,没想到,我的幼稚的样子,引得父亲和家人一顿嘲笑。
更可气的是,到了晚上,我还故意把王姨做的鞋子放在火炉旁边烤,但是,烤的时候,邻居小伙伴喊我出去玩,我当时就跑了出去,结果玩痛快了,却把烤鞋的事情给忘记了,我玩累了回到家里后,才发现这双没有穿过的新鞋,右脚鞋底竟然给烤出了一个大洞,屋里烟雾缭绕的,气味还不小……
看着新鞋上的洞,我傻眼了,本来只是想着气一下王姨的,但不小心烤出个大洞,我爹还不揍死我……我拿着鞋正发愣时,屋门被推开了,父亲走了进来,他一看就明白怎么回来,一把拽着我的胳膊,朝着我的屁股咣咣就是两脚,边踢我边骂我:小兔崽子,你王姨费了好大劲给你做的鞋子,让你给糟蹋成这样,看我不揍死你……
父亲很少打我,尤其是母亲去世之后,他把全部心思都用来养活这一大家人上,对我们几个孩子,的确管得少,平时都是我跟哥哥、姐姐们玩,说不好听点,那个时候,我几乎就是哥哥、姐姐带大的,父亲,永远是那个可敬但不可亲的人。
我被父亲打得嗷嗷叫,立即惊动了家里人,不一会儿,王姨跑了过来,她一看父亲在打我,立马把我拉到她身后,挡住了父亲:孩子还小,有啥事不会好好说话,打他算怎么回事?父亲这时把地上鞋子踢到王姨面前:你看看,你前两天给他做的鞋子,让这小子给弄成啥了,这还不揍?
王姨看了看鞋子,回头就对父亲说,不就是一双鞋子吗?弄坏了我重做就是,反正已经坏了,你揍他一顿,鞋子就能好了?说完,王姨扭身对我说,咏娃,鞋子的事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,你就不是那种坏孩子,没事,我想办法再给你修修。
看着王姨,我这时心里有了些感动:平时我从来不叫她姨,回家就是吃饭睡觉,就连玉芬我也很少和她说话,如今,我捅了这么一个大窟窿,她还不生气,还护着我,看起来是我自己不够意思了……
让我没想到的是,之后半个月,外面天寒地冻的,王姨就窝在家里,除了给一家人做饭、洗衣服外,只有要空,就给我做鞋,那双烧了一个大窟窿的鞋子,由于烧掉的地方太大,没法修补,王姨说,无非就是再费些时间嘛,反正在家没啥事,那就再做一只,和原来的配成一双……
但是,一个月过去了,那一只鞋子还没做好,原来,由于长时间的在煤油灯下做鞋,她的眼睛一直流泪,父亲不让她做,而她偷着做,她说,给咏娃说过了,这双鞋无论如何得做好,二十多天后,这双鞋终于做好了,当王姨把鞋送到我屋里时,我拿着鞋,不知道该如何和王姨说,但王姨还是不生气,她摸了摸我的肩膀,给我说,以后有啥事,就给我说一声。
后来,我渐渐和玉芬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兄妹,王姨看在眼里,喜在心里,那个一直和她做对的老三,终于从心里接纳了她们娘俩。
但到了这时,我除了偶尔喊她一声王姨外,平时和她说话交流的并不多。但我知道,我每次上学回来,回到家里时,王姨早把饭做好了,虽然只是玉米糁红薯稀饭,萝卜丝什么的,但这已经足够好了,母亲刚去世那两年,我们经常不是饭没做熟,就是炒萝卜丝没放盐,或者蒸好的二合一馒头硬得和石头一样……
转眼间,我初中毕业,17岁的年纪,的确懂得了不少的事情,这时,我早已不再和王姨唱对台戏了,但心里始终觉得她不是亲妈,之间的隔阂令我时常关上心灵的大门。
1976年部队征兵,我顺利通过了体检和政审,当我领到入伍通知书和崭新军装后,就感到王姨心神不宁。
王姨到我们家已经8年了,8了年里她与我们朝夕相处,她早已把自己的心给了这一家人,如今,家里的老三要当兵了,这是好事,但她认为这毕竟是一次不可预测的离别,当兵会有许多不确定性。
那几天,她没事时总想和我说话,还不知从哪里搞来了点白面,做我喜欢吃的葱油饼,玉芬也很懂事,围着我,哥哥长、哥哥短地叫着,王姨还悄悄在我的军用挂包里,塞进了一个手帕,里面包着她不知积攒了多久的18元钱,给我印象深刻的是,这18元钱,只有1张2元,8张1元,其他的全是1毛2毛的零钱,厚厚的一沓。
这个事,是我到部队后才发现的。我也知道这18元钱,可能是她和玉芬全部的私房钱。
记得离家前的头一天晚上,父亲劝王姨,咏娃到部队上,这是好事,孩子也愿意去,现在太平盛世,没有战争,不会有事的,原来,王姨担心战争,玉芬后来写信给我说,那两天,王姨经常一个人在屋里发呆、流眼泪。玉芬还说,自从我当兵后,村里放的战争电影军人冲锋牺牲的画面,王姨总会泪流不止……
我在高炮部队当兵,那个时候,每年部队总会组织一次炮兵靶场打靶,这样的打靶往往不是一个部队单独行动,往往是数个炮兵部队联合进行,作为炮兵侦察排的一名战士,我负责操作对空镜(后来炮瞄雷达)这是顶技术活。
我当战士那一年,部队增加了新的侦察装备,为了苦练技术,我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,钻研新装备,提高新技术,后来,在一次一次的反复训练后,我终于能熟练使用新装备。
1977年,全军区高炮部队云集山东腹地的大山里,我们连各专业为这一天苦练了几个月,到靶场后,我们积极适应战场环境,取得了首发命中的好成绩,为我们团争了光,之后我担任了班长工作,年底,团里给我记三等功一次。
我当兵以后,玉芬成了我和家里联系的桥梁,家里有啥事,玉芬给我写信,我写到家里的信,也由玉芬带回家。
1978年12月,我被提升为炮兵排长,当了干部,每个月领到52元工资,扣除伙食费,每月到手实际上只有37.5多,但皮鞋却是4年一发,军装2年一身,当了干部,相对比当战士要宽松一些。
这一年的11月,我把积攒了三个月的工资取出100元寄回了家,这时,玉芬在村小学当代课老师,信、汇款 单一般都由她代转。
但我感觉,今年以来,玉芬给我的信写的不及时,也写得少了。
1979年9月,我入伍后第一次探亲,也是我当干部后第一次探亲,当我风尘仆仆回到家里后,却发现五姨不在家,玉芬看我一直在问王姨的事,才幽幽地对我说,你王姨去年底病逝了。
啊,王姨才五十多岁,怎么这么快就病逝了,怎么不给我说一声。
这时,父亲叹了一口气说,你王姨一再嘱咐我们,不让把她的病情给你说,况且,去年年底的时候,你一直在参加预提干部培训,又是年终考核比武,很忙,王姨说这个时候,咱们帮不上咏娃的忙,但也不能添麻烦,为的是让你集中心思干工作,不拖你的后腿。
当时,你王姨一直说胃痛,但她特别能扛,有病难受也不吃药,痛得厉害时就喝水……后来,她实在痛得受不了啦,不得不到医院去看病,没想到检查后得知,是胃癌晚期。
我想起来,去年年底到年初的时间,家里给我的信很少,我也刚提干,整天忙着排里的事,我想着等我这个新排长业务熟悉点再和家里联系,不曾想王姨那个时候会上最难受的时候。
王姨从检查出结果到去世,只有短短三个月的时间。
然而,这时父亲的一个举动,却让我泪流满面。
父亲从床底下取出一双新鞋,我注意到,这双鞋和以前王姨做的鞋几乎一模一样,父亲说,王姨想到部队也给你发棉鞋,但她说手工做的鞋更暖和,穿着也和脚,于是,她坚持给你再做一双……
看着这双鞋,我想起了小时候王姨给我做的第一双鞋,那时因自己的无知和任性,结果把一双新鞋给烤了一个大洞,结果害得王姨又给我做了一只棉鞋。
那个年月,吃饱穿暖是许多人的梦想,而在穿上,除了衣服就是鞋子,手工棉鞋因寄托着家人的爱和心意,一直被赋予了特别的内涵。
而王姨,在自己胃癌期间,还想着给我再做一双鞋,但我自始至终,不曾叫过她一声妈,就连王姨这个称号也喊得扭扭捏捏、小里小气,但她从不和不懂事的我计较,反而以她宽厚的胸怀,一如既往地包容和关心着我。
后来,在玉芬的陪同下,我来到村后面的祖坟里,在我母亲的坟旁边,一座新坟映入眼帘,我把带来的祭品放在两位母亲的坟前,扑通一下跪下,先给母亲叩了3个头,又给王姨叩了3个头……
面对两位母亲,我悔恨不已,后悔自己年少时不懂事,后悔自己成长过程中太幼稚、不懂得感恩,更不懂得理解,尤其对王姨,她没有生我,但她像母亲一样待我,把自己的满腔热情都给了我们,给了这个家,而我,什么都没给过他!
母亲去世的早,那时我少不更事,但王姨去世时,我却身在军营,就连送她最后一程也没做到……
有的人,走着走着,就近了,成了至亲的人!
人生,注定会有许多遗憾,有的遗憾真的再也没有弥补的可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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