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上女友有钱有颜,朋友却劝我赶紧分,半年后我才知他高明
发布时间:2025-01-03 10:23 浏览量:1
【本内容为虚构小故事,请理性阅读,切勿对号入座】
"自古嫦娥爱少年。
他得在自己老去之前,把自己这张脸换了个前途。
他喝了她的酒,成了她的人。
“求您给个机会”"
1
他们都知道伊免怎么进入这所高校工作的。
2
假期前最后一个工作日,办公室的空气有点兴奋,有点惶恐;有人干脆消失,有人只剩一个躯壳,散漫地敲着键盘。
伊免不在其中。
有奶茶杯吸空的声音,然后听见含着珍珠的、含糊的声音:
“伊免呢?走了?”
立刻有人回答,穿着双洞洞鞋,大辣辣地叉开腿坐:
“政工处找他去了。”
珍珠奶茶道:
“又到续签的时候了?他这次总该滚蛋了吧,五年了,别说科研成果,论文都没出一个。”
洞洞鞋道:
“谁知道,沈院长调走了,不是还有别的领导?”
珍珠奶茶冷笑:
“难不成是个领导就得看上他那张脸?”
“确实不是。”
伊免扶着门,平静道。
珍珠奶茶不期他突然出现,不由得面红耳赤,噤了声。
洞洞鞋干笑,努力弥合气氛:
“怎么样?续签了几年?”
伊免往自己的工位走去,微笑:
“如各位所愿,不是很好么?”
他嘴上要强,但最后这几步只觉目眩,皮囊硬撑着,内里早已粉身碎骨。
伊免坐下来,无意识地扣弄着中性笔的橡胶套,一下又一下,发狠地,浑身不适地,像要掐死一个仇人。
都想看他的笑话,偏偏他最可笑。
沈红柳调离之前,所有人都知道了。
除了他。
几乎无知无觉,只捕捉到周围人的眼神里没了嫉羡,而是跃跃欲试的,带点恶意的期待。
那时候还不明白。
直到最后一次在酒店会过沈红柳,她在镜前仔细描补着自己初见衰老的皮囊,他自身后抱住她,面孔贴紧面孔,而她抬手抚摸他青春的肌肤,恋恋地叹气,说,她要调走了。
伊免看见镜子里有人愕然失色。
他知道自己输了,在与她前程的较量中。
沈红柳说过,同样资质的男人能够得到的位置,女人必须加倍凶残,加倍抛弃人性,才能让人甘心低头。
他不过是她人性中的一部分。
工位上也有镜子,照见伊免色如死灰,但,仍然不难看。
方才好友推心置腹讲:
“现在不比从前,连海归的博士都来抢一个三流教职,可是你——我说难听一点,你算是不学无术了,当初读研是沈红柳保的,论文也是她学生给你写的……
“靠自己,你出去就得饿死,要我说,你还是继续发挥自己的长处,一事不烦二主,何必挪窝。”
伊免道:
“什么?”
好友道:
“你这张脸还是够讨女人喜欢的。”
伊免无言,面前被推来一张名片,他低头,看见谭故辛三个字。
好友道:
“新院长单身,你最好把握住,横竖让她给你一个名分,学校也好光明正大地给你解决工作,别像沈红柳一样,白玩,有事的时候说扔就扔了。”
他推着他走到门口,又拍拍他肩膀:
“这年头男人也能吃青春饭,你该烧高香才是,年轻就这么几年,你上班也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了,好好想想。”
砰一声门在身后关上,伊免只觉一种寂寥登时从周身发散,蔓延,直到盛满长长的,幽暗的走廊。
只手里有一张名片,是未知的救命稻草。
他不认得她,已注定要讨好她,献媚她。
他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表子。
3
节前照例有聚餐,新领导要认认属下的面孔,伊免提前行政通知的半小时到达,不知为何,仍是最晚一个。
只剩上菜口的位置,通常留给今年新进单位的年轻人。
那女孩子看着他笑,没站起来与他换,众人起哄,要他自罚。
伊免定一定神,举杯,对向鞠一躬:
“谭院长,路上堵车,不好意思。”
连饮三杯,谭故辛才淡淡道:
“我听沈院长说起过你,不要紧的,坐吧。”
伊免感觉后脑一阵寒热,渐渐摄住全身,旁边人凑出餐具给他,但只有格格不入的一次性筷子,赶上受伤的竹节,黑瘪了一侧,而白瓷骨碟光洁的反射着吊灯光。
他盯着光点,感觉周遭的世界一分分暗下去。
她什么都知道。
沈红柳把他当作什么挂在嘴边?
战利品?玩物?情人?
他的名声是坏了,还没起步,已输了半场。
席上气氛很好,谭故辛不是个吝于说笑的领导,但他吃不下东西,感觉自己的身躯正一圈圈地涨大,手脚无处安放,稍微动弹,便会聚集所有人玩味的眼神。
胃里的酒劲慢慢反上来。
伊免起身,撞上服务生,半砂锅的热汤骤然倾在肩头。
他咬牙,赔笑着退出房间,到洗手台前匆忙扯开衬衫,用冷水一遍遍擦洗。
“烫坏了?”
镜中多了个洗手的身影,谭故辛扯了张纸,慢条斯理地擦手,发丝微微摇动,时明时暗地露出耳饰。
他觑得清楚,是梵克雅宝那三颗心似的小花,市价在六万元左右。
伊免低声:
“谢谢院长,我没事。”
他惯势地微微侧过身子,留给她一个半侧脸,他那角度最漂亮。
方要说什么,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,父亲在那头大声问:
“你手里有多少钱?你妈今天上山左腿摔坏了,现在在医院,大夫说骨头裂了要动刀。”
伊免仓促应付,过后带点歉意向谭故辛:
“家里条件不好,让院长见笑了。”
谭故辛还没走,正半带酒意地抽着烟,笑睨他一眼:
“我明白——生病的妈,爱赌的爸,上学的妹,破碎的他,标配嘛。”
他骤然受了侮辱,可是无处申冤,只是有点痛楚地看着她:
“可我是真的。”
谭故辛嗤笑一声:“真的。”
她把烟在水池边缘按灭了,炽热的火遇见冷水,不甘心地嘶啦一声,一绺若有若无的青烟,像幽魂,怨恨地不肯就散。
伊免苦笑:
“她就是这么说我的?”
谭故辛道:
“她说的还多呢,你要听?”
伊免道:
“不必了。”
谭故辛回去了,紧张消弭,此刻后知后觉地,他感觉痛,系好扣子失魂落魄地顺着楼梯向下游荡。
酒劲太大,他在停车场随便靠着一辆黑色车子睡着了,心里不是不期待。
——倘若司机不察,索性碾死了他,到底死的时候还不是无业游民,也算体面。
但有人推他,他迷迷糊糊挥手挡住,又来,好容易睁开眼,看见谭故辛似笑非笑。
她说:
“你倒是不死心。”
锋利的高跟鞋有点不耐烦地点着他,谭故辛用了点力气:
“起来。”
他惺忪地仰头望着她:
“您喝酒了,不能开车。”
她说:
“这就不用你费心了。”
他爬起来替她开了后排车门。
她端坐暗处,而他仍在明,无处遁形,叫停车场的灯照成水晶心肝玻璃人,一览无余。
他嗅见她身上浓浓酒气。
伊免忽地扑在车里,挤进脚踏的那条狭窄空间,惊惶地,颤栗地,低声:
“求您给个机会。”
他知道此刻自己有多漂亮,雪白皮子,殷红嘴唇,半含泪的丹凤眼。
谭故辛鬼使神差地抬手抚过他面颊,他顺从地将脸依偎在她手心,温热而细腻地,她受蛊惑,手指慢慢滑向他的唇。
他唇上的颜色被她慢慢抹开在唇角,好半晌,他抬起湿漉漉眼睛直视着谭故辛。
他说:
“我是干净的,沈院长……每四个月都让我抽血检查。”
谭故辛重重靠回椅背上,闭眼假寐,冷冷道:
“上来。”
4
伊免赤着脚站在长毛绒的地毯里,脚背几乎被淹没了,他低头看,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像原始人,正披荆斩棘地前行,寻找猎物。
谭故辛睡了。
咦。
他看到卫生间里的镜子,忍不住练习,情意绵绵地看出去,镜中人回赠他缱绻的一眼,然后笑了,酸楚地,一无所有,他人的借口是伊免的生活,但,万幸他有如此眉目。
向来便是如此。
搭上沈红柳的时候伊免十九岁半,并不在这所大学就读。
可是太漂亮。
也有星探来发掘,不过那条路太长,他等不及。
立刻,现在,马上,他需要钱,身后是个无底洞,洞里是熊熊的地狱之火,钞票大把洒进去,声音也没一点便燃尽了,还胜过打水漂。
原以为不过权宜,天长日久,居然患上软骨病,爬不出女人的怀抱,像雀鸟被绣在谁的屏风上,辉煌灿烂,奈何转眼一看,翅膀已生霉烂。
——他只剩这皮囊了。
伊免洗漱了回来,和衣躺在床边地毯上,睡不着,偌大的月亮打窗帘缝里窥视他。
那么大那么圆,永恒的眼睛,冷冷地旁观着,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惶恐,又是一个月过半了;一个月又一个月,像记事的绳结,离得那么近,以至于奔过去像一种玩闹。
可是——这被分割的生命,也如此轻易地,走过了太远了,他忍不住托住自己的脸,他不能老,至少不能现在就老。
他在这住了三晚,始终睡在地毯上,像谭故辛的一条狗,没有尾巴。
最后一夜,谭故辛的手垂在床边,他温顺地帮她按摩手腕,她惊醒,费力地支起眼皮:
“学校之前跟你说不续约了是不是?”
伊免道:
“是。”
谭故辛道:
“不续约也好,你没有做讲师的能力,不知道沈红柳靠什么保的你。”
伊免愕然地心脏一跌,要说话,舌头根已经僵住,只有手上还机械地揉捏着她的肌肤。
这会儿才觉出她手冷来,仿佛没有血。
他太年轻了,并没吃过这样的亏,不知道世上有些人可以吃人不吐骨头。
谭故辛将手抽回,睡意模糊地翻了个身:
“先做行政吧,后面统考的时候给你安排个岗,进事业编。”
耳朵一瞬间已经听见,但好半晌才听懂,劫后重生的狂喜席卷他全身,一转身的生死浮沉。
他喘息着,忍不住将谭故辛与沈红柳比对起来,心尖忽的酸麻。
他真爱上她了。